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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份歐洲公司財報,「印花樂」成首個打動創投的台灣文創微品牌

2019年04月24日  來源:天下雜誌

2019-04-24 天下雜誌 文.盧沛樺


大學聯考數學只考12分,蔡玟卉(中)因為猜拳猜輸,負責營運和財務。 圖片來源:劉國泰攝

一家創辦人都是美術班畢業、其中還有一人大學聯考數學只拿12分,卻靠著自學財務、拿著一份歐洲上市公司財報,成為微型文創品牌成功募資創投的先鋒。當年,希望讓台灣八哥的生存困境被看見而創業;如今,印花樂的下一個目標是成為上市公司。台灣年輕人的小確幸,如何長出大志氣?

留著清湯掛麵短髮的蔡玟卉,默不吭聲的時候看似嫻靜木訥,但一打開話匣子,就會對她連珠炮似的慧黠言詞,留下深刻印象。十年前,她跟高中美術班同學邱瓊玉、沈奕妤創辦本土設計品牌「印花樂」。當時三人大學剛畢業,夢想是把台灣帶出去,但該怎麼做,是在迷霧中摸索前進。

其中兩人甚至都考取教師證照,創業不成,還有美術老師可當,為自己留下後路。

就連三人的分工,都靠猜拳決定。蔡玟卉因為猜拳猜輸,負責行政營運和公司財務。她自曝,大學聯考時,放棄數學,只考12分,沒想到創業後,要硬著頭皮重頭學看財報、認識財務專有名詞。

靠一份歐洲上市公司財報,拿下創投的心
十年後,印花樂不只在全台有7家門市,40多家經銷通路,並在香港、日本、泰國等地販售。4月初,印花樂獲得專業機構投資人的青睞,成為設計商品電商平台Pinkoi和心元資本共同投資的設計品牌的首例。對印花樂來說,也是第一次有外部股東加入。

「過去我們做重大決策,三人意見太一致,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就會看不到盲點,這是為什麼我們決定要找策略性投資人,」擔任公司負責人的邱瓊玉講的是商業語言。

過去台灣幾乎沒有這麼微型的手作設計品牌,獲得創投投資。曾任印花樂財務顧問的中國文化大學推廣教育部財務金融系教授沈高毅坦言,一開始他並不看好印花樂。因為三位創辦人的背景同質性太高,對生產、物流、供應鏈管理、財務都不熟悉。而且設計品牌募資金額太小,創投看不上,另一方面,台灣沒有長大的文創設計品牌,創投無法評估產業的成長潛力,自然也不願意掏錢。

 

(劉國泰攝)

為什麼印花樂卻做到了?關鍵在一份歐洲上市公司的財報。

Pinkoi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顏君庭回想,他與心元資本創辦人鄭博仁、印花樂創辦人第一次見面,當時印花樂三個女生很緊張。當印花樂拿出芬蘭印花布料品牌Marimekko的財報,描述未來印花樂將以Marimekko為模範,一步步長大成世界級的印花樂,當場讓顏、鄭兩人刮目相看。

「Matt(指鄭博仁)第一個反應是:你們會看財報?然後,她(蔡玟卉)馬上掏出手機,查Marimekko的市值、營收表現,」顏君庭笑說。三個美術班女生願意花時間、精力,搞懂30~40頁、全是密密麻麻英文和數字的財報,反映創辦團隊的願景跟決心,就這樣收買了他跟鄭博仁的心。

Marimekko是芬蘭一家紡織品與服裝的上市公司,經典的罌粟花印花有著極高的高識別度,是芬蘭人引以為傲的國民品牌。

脫離麻瓜,學習看財務數字下決策
許多人認為,印花樂可能是因為是Pinkoi第一批上架品牌,三位創辦人跟顏君庭熟識,才成為被投資對象,一切是水到渠成。但從一家最早資本額50萬,至今擴張至641萬,印花樂是走過一條不輕鬆的路。

 

印花樂負責人邱瓊玉(中)認為,透過公司上市,才能影響更多人。(劉國泰攝)

2008年創業,三人靠申請教育部U-start創新創業計劃,拿到補助35萬,每個人再自掏腰包,湊50萬成立公司。但當時沒人有把握,把創業當兼職,一人在念研究所、一人當代課老師、一人是上班族。2011年在大稻埕開第一家店,三人才全職投入,辦公室就在店鋪後方,客人上門,創辦人親自服務、結帳。為了開店、付房租,每個人還揹債100萬。

轉捩點在2013年,當時沈高毅接下教育部計劃,訪視U-start計劃的團隊。沒想到,坐在大稻埕顧店的三人,竟然主動請沈高毅幫她們上財務課。之後一整年,除了每個月一次家教,三位創辦人也在關店後,每周上山旁聽沈高毅在文化大學的財務管理課程,且每次都坐在第一排,整整三小時全神貫注、勤做筆記。三人主動學習的態度,讓沈高毅深受感動。

「以前我只會記流水帳,只知道這個月賺多少錢,發現沒錢了,就以為是虧錢,」經過一年的財務速成班,蔡玟卉形容自己才脫離「麻瓜」階段,開始看財務數字做經營決策。例如,2013年底,印花樂決定把重心從經銷通路轉移至直營門市,原因是營收差不多,但經銷通路抽成較兇,獲利不如直營門市。

期許成為台版Marimekko,目標上市
三年前,印花樂從門市的銷售分析,發現國外觀光客佔比過半,萌生開拓海外市場的念頭。另一方面,她們也憂心,現行的營運模式,難以支撐營收穩定成長。恰好她們參與AAMA台北搖籃計劃,聽見科技新創品牌透過募資壯大的經驗,才讓她們興起找外部投資人的念頭。

 

(劉國泰攝)

邱瓊玉說,她們要找的是策略投資人,比起錢,更重視投資人帶來的資源。因此,她們鎖定有通路或有製造背景的創投。2017年開始準備,2018年接觸三家創投,最後決定拿Pinkoi和心元資本的錢。「如果只有心元資本,未必符合我們的方向,但今天是Pinkoi加心元,這才是我們要的,」邱瓊玉說。

印花樂成功寫下微型文創品牌走上募資道路的先例,但三個小女生不以此自滿。「當我們想下個十年的目標是什麼時,我們並不排除公司上市的選項,」邱瓊玉輕描淡寫地說。

對三個來自中部的女生,參與資本市場,除了壯大企業規模,更要發揮影響力。「我們希望大家多關心環境、關心在地文化,並且喜歡在地文化。透過公司上市,才能影響更多人,」邱瓊玉解釋。印花樂最經典的圖案是台灣八哥,就是要提醒大家台灣特有物種面臨的生存困境。

印花樂的終極目標是,有朝一日成為台灣版的Marimekko。「Marimekko是芬蘭的國民品牌,芬蘭航空還會用它們的圖案當作飛機彩繪,」蔡玟卉神采奕奕地說。

一路看著印花樂長大的沈高毅,樂見印花樂走向國際,但也提醒潛在的挑戰。他舉例,未來若要大量銷往海外市場,關稅負擔加重,團隊要重新思考生產基地的佈局,例如,哪些國家簽署較多貿易協定,關稅負擔才比較輕。

花了七、八年,三個人已經快還完向銀行借的300萬,但現在拿投資人的錢,卻讓她們壓力更大。「借錢只要自己想辦法還掉就好,拿投資人的錢,如果丟進水裡,我們要拿什麼還人家,」正是這股兢兢業業的精神與使命感,讓印花樂挺過創業維艱的十年,向下個十年展翅高飛。

(責任編輯:曹凱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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